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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下班后搞副业月入上万:当裁缝,职业生命周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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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下班后搞副业月入上万:当裁缝,职业生命周期长

30岁焦虑

即将30岁的时候,程序员王小凡开辟了一个副业——做裁缝。去年10月,他购入了缝纫机、锁边机,还有两个人形模特。花了三个晚上,他拆走了沙发,在客厅布置了L形工作室,那天晚上11点,他拍下了这个未来工作室的照片。每天晚上7点回到家,他坐在缝纫机前,脚踩踏板。年轻人下班后搞副业月入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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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噔”,缝纫机的声音细密,富有韵律,他戴着耳机,全身震动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在骑摩托车。

白天写程序,晚上做裁缝,他打着两份工,但在精神上比之前还要轻松。每天,王小凡都盼着回家当裁缝。上班也不拖拉了,他只想赶紧把活做完,甚至还会催同事干活,下班回家的路上他都是高兴的,“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他说,上班都不那么压抑和无聊了,因为一个有意思、有前景的事情在等着他。

失去这份工作,他的生活也快坍塌了。除了工作,他没有别的收入,每个月还要负担重庆的房贷和北京的房租。他尝试过创业,一年赔了20万,最后还是选择上班。王小凡清晰地在一秒内说出自己现在这份工作的时间是13个月,他已经厌倦了工作里的无聊,无意义,每天下班6点前开会,挨个汇报今天完成多少活,还差什么活,遇到什么问题。年轻人下班后搞副业月入上万!

“我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铺地板砖的,今天这堵墙砌好没有?你说我今天有点事,我耽搁了一下,这堵墙砌了80%,他说晚上加班辛苦一下,把它砌完。”

2022年的12月份,王小凡每天去公司都不想打开编码软件,上班需要不断做心理建设:“一定不要辞职,不要冲动,再忍一下。”

那一整年,王小凡陷入强烈的年龄焦虑,他要30了。年龄的增长,带来的是更大的危机和迷茫。他在床上躺了四天后,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开始泡咖啡馆,积极跟陌生人社交,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做复古服装的女生。他们从下午两点聊到六点,他央求女生教他,女生犹豫周期太长,他软磨硬泡,女生一松口,他当场塞她5000学费,怕她变卦。女生做衣服的时候,王小凡就在旁边看,他平时周末都泡在服装工作室,聊天,正经的课上了四节,女生带他做裤子的版型,婚纱的版型,还有缝纫机器的一些使用。

确定要做裁缝后,王小凡的年龄焦虑在慢慢消解,他充满了斗志,最近在招聘重庆本地服装模特,在布料市场上看到了好看的布,决定试着做一件女士卫衣和男士夹克。

©王小凡

在他看来,做裁缝的职业生命周期远高于程序员,毕竟再过5年,他就要触碰到互联网行业的中年高压线了。做裁缝满足王小凡对副业的想象,甚至可以开启第二职业人生。在他的分析里,服装行业需求广泛,像餐饮一样,等他35岁找不到互联网工作的时候,他就开个裁缝店,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

王小凡对于裁缝职业的执着,从很早就开始了。他小时在农村长大,上面两个姐姐,还有大他几岁的表哥堂哥,他都是捡旧衣服穿,要把裤腿卷起好几层。去市里读高中,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大家全都穿校服,他喜欢去图书馆看时尚杂志,看杂志里的漂亮衣服,那时候他就想当一个裁缝,但需要学美术才能报考服装专业,他于是当了一个程序员。

主业打铁,副业做饭

根据智联招聘报告,2022年,超过8成白领有意开展副业,有高达53.9%的职场人表示正在从事兼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再依赖一份工作。在小红书上检索“副业”,几乎全都是教人做什么副业的博主贴,他们提供了一些建议,诸如配音、自媒体、ppt设计、电商等等,但左边栏有人推荐,右边栏迅速就有人避雷。而豆瓣小组“副业失败的一天”里,23万人在组里一边提问一边排雷,从卖花灯、摆小吃摊到做博主,大家可以复制的副业路径,大同小异,竞争激烈,不少人赚不到钱,换了又换。2022年6月人民网曾发表了一篇评论,题目是《正视自我,摆脱副业焦虑》,让人不要因参与者众多而感到焦虑。

“要赚钱。没钱。主业有时不稳定。”这是施丽开始副业的原因。她的工作是做影视化道具里的盔甲。她在一个十几人的工作室里工作,用绳子把一个个甲片串起来,手臂、腹部、背部都有不同的穿法。洞小,绳子很粗,要用很大的力气把甲片绑的很结实,盔甲穿在身上有几十斤甚至上百斤重,需要编织和固定,不然没法拍动作激烈的打戏。

她最开始做的时候,手经常痛,起了一层茧子。她偶尔也会打铁,把一整块铁打成一个圆形,再打出头盔的形状,面上打出一些花纹,一个头盔要从早打到晚。向工作室下订单的主要是古代影视剧、电影项目和一些私人玩家。根据兵器的变化,盔甲的演变也不一样。

施丽做的是士兵的盔甲,轮不上做电影主创的盔甲,他们还会给战马做盔甲。她入行以来,做过明代和宋朝的盔甲,她最喜欢明代的盔甲,明代战争打得密集,盔甲多样化,实用性强,内衬也做得好,符合她的审美。她很期待在影视剧里看自己做的盔甲,一般是在战争的大场面,广角镜头里她能看出哪些是自己串的,或是两阵厮杀的近景镜头,她想看自己做的盔甲在镜头下的质感,那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过这个行业很小众,过去几年影视行业低迷,她从业两年,从没赶上好时候,工资一直都是4000,去年上半年几乎没接到什么订单。

盔甲做久了,她也开始发愁收入少。施丽想过摆地摊,卖钵钵鸡,但是她不想付出成本——买餐车得好几千,对她是个大支出。10月份,她偶然看到小红书上一个关于上门做菜的帖子,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她经常被朋友夸赞做菜好吃,对于要把做菜这事职业化,她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她跟室友说,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我们俩都挺空闲,要不做一下试试?室友也一口答应下来,接一个单子也行,正好省了自己买菜的费用。

做了半个月后,施丽有天回过神来,今天怎么接了这么多单,她一算,赚的还挺多。那一周多的时间,大家有的阳了,有的阳康,需要吃到家常菜,她身体康健,一天能接七十单,是平时的三倍,那时候工作室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不用串甲片,她每天都出不来厨房。她也顺其自然做到现在,室友备菜,她炒菜,做完一起收拾厨房,两个人一个月进账近2万。年轻人下班后搞副业月入上万!

她主打家常菜,菜单里可选的数量不多,发给客户们,看大多数人选择吃什么,她就买什么。单子少的时候,她自己吃什么就会送什么,最近她在吃减脂餐,也卖得很好。她一周接五六次上门做饭的单,挑挑拣拣。她并不太愁客户,如果点的菜数量太少,或是太复杂,或是不报销打车钱,她都不接。附近的熟客会直接告诉她家里的密码,让她在下班之前把饭做好,回家直接吃。

©施丽

她现在有一批稳定的顾客群体。每天接20个外送单,午餐晚餐得做三个小时,两荤一素,45块钱,比外卖贵,但比下馆子便宜。她不再去工作室里工作,为了平衡主副业,她把甲片搬到了家里,见缝插针地做,主业均匀、零散地分布在午饭和晚饭前后的间隙,做完饭,她睡个觉,就坐在桌前串甲片,她已经是个熟练的手艺人,可以边看电视边串,可以边听歌边串,脑袋放空。

在做盔甲之前,施丽在建筑行业做测绘,她换了四个工作,但生活永远没有变化,她经历过非常漫长的焦虑,一想到要工作,就生理性想吐。直到她选择做盔甲,才感觉到久违的平静。这份工作唯一的缺点就是经济上收入少,但现在她找到上门做饭这个副业作为弥补,她觉得自己还能再串五年盔甲甲片。

但很多人都是因为焦虑才开始做副业。沈颜云,主业程序员,副业写小说。他观察自己身边很多人都急于拥有一个副业。大家不再那么相信努力工作就有回馈,一切都变得不确定,“副业是更不确定的事情,但现在大家想抓住这个不确定的事情为以后谋得一个确定性。”

但把写作当成副业也不容易。写作是非常依赖状态的事情。如果上班出现很多烦心事,心里烦闷,他到晚上就会写不出来。作为一个非虚构写作者,我理解他的感受,我常常从白天写到深夜,来回踱步、做家务、睡觉、玩猫,但这些不是拖延,都只是写作的前戏,经常只有deadline的深夜前才能写出字来。程序员沈颜云也没法在上班摸鱼的时候写,他需要一段完整的、安静的、不被打扰的时间。

写小说的工作台 ©沈颜云

他上班的过程像是一个程序,沈颜云形容自己是一个NPC,活在楚门的世界里,每一天都跟昨天一样,做着重复的工作。9点出门,9:10上地铁,9:20出地铁口,去到公司刚好9:30。这种稳定的、有秩序的生活,过久了特别想逃走,有段时间他一遍又一遍想怎么走大西北的路线,但都没去成,他提过离职,被领导加薪挽留。

在沈颜云看来,写代码跟写作小说流程很像,只不过语言不同。写代码像打俄罗斯方块,需要什么就叠进来。工作整体是固定的,只需要在框架上填补东西,优化局部代码。他形容自己现在写长篇小说,就像在做项目:首先,你要确定前期需求,第二步做大纲,设置故事线,细化到每一章。第三步,规划项目进度,把短故事框架扩展成长故事框架,慢慢完善故事,解决一些bug。

不过写作是靠想象力指引,充满有意思的脑洞,飘忽不定的想法和意外的收获。当马斯克宣布将要制造脑机接口,增强人类智力的新闻出来后,他由此写了一个故事,当多个大脑联成一个网络,以分布式模式开发,是否有可能变成一个超级计算大脑系统?

他写了一个瘫痪的老人,把自己的大脑和三个克隆人的大脑联接在一起,三个克隆人过着三种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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