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资讯!2023.3明日方舟特博[Yad-Thaddag]Chapter2在平静的天空下……

在“赫伯特”做出决定并付诸实践的六分钟后，房门被突兀破开，冲进来另一位不速之客。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不用看都知道，这位到底有多么惊怒——即使不会表现在脸上。

在整个罗德岛上能令这位展露这种情绪的也就两个人，更何况这件事，这两个人都有份。

“你在做什么？Dr.Hart,解释一下？”

“赫伯特”转过身，凯尔希看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诡异气息，心脏漏跳了一拍。

“没做什么。凯尔希。”说着，他靠近了几步，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凯尔希顿时感觉到自己和Mon3tr失去了联系。

看着凯尔希为数不多的惊疑，他露出似乎表达歉意的微笑：“这个在这里禁用。”

“……你现在是谁？”

“尊敬的女士……”

他稍稍正色，说出来的话却让凯尔希残留的些许怒气迅速被巨大的恐惧感掩盖了过去。

“我就是我。而您，却不一定是您自己。”

“……你……”

“啊，我这样说话会显得很装模作样吗？不过我都多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咳，那我们还是直入主题吧。为何这么心急？”

说着，“赫伯特”后退了几步，坐在床上，牵起失去意识的特蕾西娅的手，目光温柔，脉脉含情，仿佛沉睡着的是他的挚爱。

只不过，那不像是看待一个人的珍爱。

凯尔希惊疑不定，却没有任何行动——当他抚摸着特蕾西娅的额头时，凯尔希便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赫伯特”看着凯尔希进退两难的模样，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嘲讽。

“若非没有意义，我真想把她整个吃下去。”

“……你别碰她！”

“怎么和你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我就是我。这一点不能变。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对这位特蕾西娅小姐不利。”

“你到底是……”

“她想知道些什么，我就告诉她。她想要更大的世界，我就给她。她想要追寻真相，我就把一切摆在她眼前。”

“……你不能……”

“我能，而且我已经在这样做。而且你阻止不了我，也改变不了结果。不相信的话，你大可放手施为。只是……后果自负。”

“赫伯特”抬起头，笑容早已不见。他目光森冷，盯着凯尔希已经满含怒意的眼睛，轻哼一声。

倨傲，讽刺……凯尔希读出很多。

就像主人看着拴在墙边任人宰割的牧兽。

…………

不知道睡了多久。

也完全记不起自己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特蕾西娅……”

恍然间，脑海中像海啸般涌来淡金色混杂着彩色光芒的碎片，而转念之后，一切却又像是从未出现过刚才那美丽景象的一片空白。

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从脑海中丢失了？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四周传来。

而且相当耳熟。

“……”

“你的信标，是什么？”

“……”

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特蕾西娅突然听到好像千万人在自己耳边倾诉着什么，嘈杂的声音让人的脑袋都要爆开了。

“是什么！”

“Her……Herb……赫伯特！？”

特蕾西娅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所有纷乱的思绪和声音已经消失无踪，而自己的手脚还好端端地在那里。

“上来……让我……看看……看看你……”

变成了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就像罗德岛上的电子提示音。

特蕾西娅听到这句话，没有马上循着那人的话去做。

她先活动了一下，确定身体无碍，才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

自己似乎是在一座高塔之中，刚刚自己是躺在纯黑色石头的地板上。

旋转楼梯一直通向最高处——那里看上去光芒四射，相当耀眼。这让特蕾西娅感觉自己还有点希望。

每一层都开了一个小窗户，从这里能看到外面深蓝色的天空，还有被阳光渲染出淡淡金色的翻涌云浪。空中若有若无地闪烁着星光，偶尔还有流星划过。

看了一会儿，特蕾西娅决定听从那人的指示。

至少上去就比下去强啊。

恐怕是没有别的选择——当她看向自己下去的方向，发现那里只是一片黑暗，望不到头时，她这样想着。

随着特蕾西娅沿着楼梯不知疲倦地向着塔顶攀爬，她逐渐感受到这里的异常。

尽管外面看上去是梦境一般美好的情景，可却完全不会随着自己逐渐登上去而变化。不仅如此，试验了几次，她就可以肯定，每当自己登上一层，自己来时的路便会消失在黑暗中。

原来如此……没有回头的机会吗。

开始时，特蕾西娅还能数着自己登上了几层高塔。

可随着自己登上的层数越来越多，那数字便也失去了意义。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经登上了多少级台阶。

现在她只是感觉相当枯燥。

这样不知疲倦地来到一层又一层，看着重复而单调的窗外的景色。在一开始时，她还尝试着从形制相同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变化，可在看过了四五十次之后，她也终于放弃了继续看下去。

现在唯一一点能让她感觉有些希望的，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随着自己一步步登上楼梯，那来自塔顶的光明显强了不少。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朝着塔顶而去。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站在高塔最后一层，也终于知道一直给自己希望的光来自哪里。

光源是一团耀眼的白色火焰——在一座六边形的底座上静默地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在火焰中，一顶黑色的荆冠就这么躺在台上，仿佛周围的火焰对它毫无影响。

她觉得那王冠有些熟悉，但和记忆中那个形象又相去甚远。

而在这团火焰之后，是一扇造型和这座高塔相当格格不入的白木房门。

“推开它。”

仿佛知道特蕾西娅在想什么，那个虚无缥缈地声音再次响起。

我推开门之后不会就直接从塔里跳下去了吧！

特蕾西娅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有些犹豫。

“你推开就是了。”

特蕾西娅听到这声音里恢复了些人气，还能听出对方隐隐有些无奈，哑然失笑，一下子就猜到说话的人是谁。彻底把刚才在路上那些无谓的猜测抛到脑后，推开了这扇有些诡异的大门。

“……”

特蕾西娅小嘴微张，一时间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当她注意到坐在房间中央的人，便恢复了平静，露出淡淡的微笑。

出乎意料地，眼前不是想象中的高空，而是一处普通而典雅的起居室，而那个呼唤着自己的人就随意地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朝着自己挥了挥手。

她反手把门关上，坐在赫伯特对面。

“让我看看……五分钟。特蕾西娅。不过，对你来说，也是好久不见。”

赫伯特摸出黑色长袍中的黄铜怀表，上了几下发条，端起一边的茶壶，给特蕾西娅倒了一杯红茶。

特蕾西娅接过茶杯，开始观察自己眼前的一切。

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战局正酣的棋盘。

坐在对面这个和赫伯特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人——暂时只能这么说——看起来一直都在和他自己下棋。在房间左边是写字台，书架和能看到外面的落地窗。墙上贴着色泽纹样不一的墙纸，还挂着几幅不知名的风景画，上面绘制的内容特蕾西娅没有见过，大概是取材于现实的理想情景。在写字台对角的位置是另一张看上去没那么古典的书桌，摆着一台电脑。旁边的矮柜上摆着些简单的器物——古董和日用品放在一起，显出某种意义上的杂乱无章。

相比起刚才在高塔上，自己现在身边的一切都显得太过正常，以至于让人怀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现实。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这是在哪里。”

“以及，我究竟是不是赫伯特？”

赫伯特笑了笑，暗蓝色的眼睛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芒，一举一动，言语之间都让人如沐春风。

特蕾西娅点了点头，承认道：“嗯。我的确对你的身份抱有一些小小的怀疑。”

“哦。我当然是我。”

“当然，我更在乎的是，我现在是什么状态？”

赫伯特把棋子收集好，一个个重新摆在棋盘两边：“就是正常的状态。你还记得什么？”

“我一醒来，爬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就坐在这里了。当然……”特蕾西娅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眉头一皱：“而且也没了源石技艺。”

“就这些？”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记忆在爬完通天塔后依然存在问题：“我好像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事，但也不真切。近几天的事也记不清楚了。”

“看来是出了些问题。你还记得明天你要做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一定很忙。”

“别这么说，我们天天都在欠着老天爷时间，越欠越多……哎呀，果然出了问题。”

“别告诉我记忆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原则上是这样……但没关系。现在忘记不代表你在那边也会忘记。”

“……”

“你也不必担心时间问题。这两边是不一样的。我说了吧？”赫伯特举起自己手边的怀表，虽然能看到机械齿轮在迅速转动，但指针却几乎没有变化，“时间不是问题。”

“……我感觉我刚才在楼梯上爬了好长时间。”

“没那么长嘛。也就三百多年，世事就是这样，一不留神，一切稍纵即逝……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你刚才从哪里爬上来的吗？”

特蕾西娅回想一下，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居然爬了三百多年而震惊，就发现刚才那漫长的路途居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印象……

她连忙起身跑到门边，一把拉开，却发现——

门的那边，就只是走廊，对着另一扇门。

看上去平平无奇。

刚才看到的一切——隐没在黑影里的高塔，那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还有黑色的荆冠，全都消失不见。

特蕾西娅在门前发呆了好一会儿。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也没有感觉到自己长时间运动该有的疲惫。

刚才艰苦卓绝的攀爬仿佛都只是一个错觉。

待她定了定神，关上门，回过头，看着坐在那里好整以暇饮着茶水的年轻人，一言不发。

他注意到，这位客人脸上依旧留着些惊疑。

他笑道：“怎么了，你期待看到什么？”

“呃……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赫伯特应了一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特蕾西娅也跟着走到他身边。

特蕾西娅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一处靠海的高地上。她知道赫伯特的性格，自然也就了解了为什么他会把住处放在这里。

不过……这是哪里的海岸？

特蕾西娅曾和凯尔希一起分享各自的见闻，自然也包括整个世界的风貌。

这里气候温和，景色宜人，尤其现在是晴天。

伊比利亚？汐斯塔？又或者是玻利瓦尔？

在自己的印象里，哪里的大海都没有现在这样宁静温和，在寂静安详中又保有明媚的活力。

但她没有问这个问题——比起这个，尚有更多值得留意的事。

过了一会儿，赫伯特开口道：“正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小居所。”

“……”

“我特意挑了这样的地方——一年四季，风景各异，但都让人舒适。有些偏僻，但又离人类社会不远。”

“不远的意思是……离这里最近的移动城市有四十公里远？”

“呵呵……没那么远。事实上……没有移动城市。整个世界都没有。”

“……也没有源石技艺。”特蕾西娅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双手。

“你甚至不再是萨卡兹。”

特蕾西娅一怔，直到赫伯特抚摸着她的长发，她才意识到自己头上似乎缺了点什么。

她的手亲自一试，才意识到这一点。

刚才在发现自己的十枚戒指都无影无踪时，她就感觉哪里不对——从一开始她就只顾得上看自己身边的一切有多么诡异，却没注意到连她都不再是之前熟悉的自己。

看到特蕾西娅无所适从的模样，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赫伯特重复道：“我自始至终都是我。我的家就在这里。”

“……我也还是我，对吧？”

“当然。你清楚，不是吗？如果你是想要进行一场关于存在的思辨，那我也可以陪你。”

“……我必须回去了。现在是何时？”

“比刚才过去了不到一微秒的时间。”

“……”

“特蕾西娅，我曾想象，一个世界，没有谁有压倒别人的力量，也没有谁可以轻易覆灭另一个人费尽心思留下的一切。每个人就仅仅是人而已。但我知道，在我们的世界，那不可能。”

“……所以？”

“在这里，这样的问题同样令人绝望。你想不想知道，哪一边会更绝望一些？”

“……唉。反正，我不答应，你是不会愿意放走我的，是吧？”

“你有充足的时间，去试着熟悉这里的语言、生活习惯，风俗。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暂定一年，如何？”

“那这一年里，我就做这些？什么时候结束？”

“好问题。但我无法告诉你。但你大可放心。”

赫伯特脸上流露的无奈却让特蕾西娅心里安定了许多。

为什么我会这样想？或许是因为……

特蕾西娅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不知前因后果的巨大陷阱。